陈全林终南山那个禅者上

陈全林先生著述那个禅者(一)有一年,我去看望一位好友,他是禅者。他生了重病,身体的某个部位肿胀、化脓,在常人看来,是很痛苦的,患同样病的人会痛得死去活来,满地打滚。我去的时候,他正在坐禅,等了大约一小时,他才从静定或冥想沉思中出来。我问他:“还疼吗?”他说:“疼,不疼那是骗人,通过坐禅、冥想可以减轻疼痛,这也是心理学上的自我麻醉吧。我看过一些心理学、神秘学研究资料,说处于深度催眠者,你不给他打麻药,就能做外科手术,被催眠者不会感到疼痛。这个问题很有意思,那时,他的感觉系统在休眠?肉体为何会丧失感知?还有,过去气功界出现的气功麻醉手术,通过发功,患者会进入一种状态,就不用打麻药而可以直接外科手术;还有针灸麻醉,扎几个穴位,人就可以直接接受外科手术感不到痛,我在感受这里面的奥秘。我发现,禅定、冥想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止痛。”我又问他:“仅仅是止痛,还有别的?”禅者说:“病里做得了主,才是真正的禅者,一般人,一生病,心意就散乱了,修禅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散乱,把生病就当成是面对死亡,时刻感到自己就会死去。那么,这个神识你能念念在定、念念在佛、念念在觉否?生病,也就成了我的观察与考验。”他给我讲了个我看过多遍的故事。虚云和尚五十六岁那年去扬州高旻禅寺参加禅修,路上他不小心落入了长江中,他一心守定那个不生不灭的主,任这个有生有灭的身随江漂流,还好,漂到了高旻寺外,被人救了起来。“老人家在那个生死存亡的关头,能一心内守,没有慌乱,这是何等的定力。我等得一点小病,就心慌意乱,那样,一生修行,付之流水。”我深以为然。疾病在身,常人身苦心也苦,对于一个修行的人,身苦,但心不苦,由于身心是一元的,心不苦者,也能减轻身的苦。朋友们,不妨在疾病中,患难中,突变中勘验、磨练自己的定力,感受自己的身心,看看能不能在危难时刻、痛苦时刻做得了主。禅师说,生活里要能做得了主,病时要能做得了主,病时要能做得了主,醒时要能做得了主,梦里要能做得了主,才能死时做得了主。这一切,都在修行中。印光法师说,修行人,时时把一个“死”字帖在额头上(时时有“了生死”的念头,不是真叫你把死字帖在额头上)。我们能在患病之中这样观照自心吗?我们能在苦难中“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”吗?我们能在肉体受难之时,能体悟那个空性而“色不异空”吗?把你的肉体、身心空掉的那一刻,你还能感受到苦厄吗?为什么感受到了,或感受不到了?没有答案,没有语言,当体的感受就是答案,就是语言,随心现量。那个禅者(二)那个禅者,是我多年的好友,得了不治之症,在禅坐中面对死亡,参悟死亡。作为好友,临终前我经常去看他,聆听他的教诲。我每去,他总在端坐,消瘦的脸上带着微笑。我们坐下聊天,他说:“我一生被虚名所误。虽然外面看着风光,出了书,有人跟着我学佛,可我知道,自己并没有真正开悟,也没有明心见性,现在想来,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他说得很诚恳。我说:“古来宗师,不是也有临终开悟得道的么?”他说:“那是大修行,放下万缘,一灵炯炯,不是我这种聪慧的小根器,我一生太聪明,太有才,太有情,因此有太多的放不下。”我又问:“那你最近如何用功?我每次来,你都在禅坐,我不忍心打扰你,在外面念佛,为你祈祷。”禅者淡然一笑,说:“谢谢。生死大事,何时死,乃至来生何处投胎,我还是知道的。”我说:“这就是大修行啊,你都知道你何时死,投胎何处,你还没开悟?”禅者有点赧然,说:“这只是功夫,与开悟没关系,更与明心见性没关系。我出生到三岁,就能记忆投胎的因缘,长大后学佛来求证这因缘。我此生很早就知道自己‘生从何来’,一生的修行只为完成‘死向何去’,现在能知道死期,不过是预知时至而已,‘死向何去’,我也知道了,不过还是那句老话:‘再入轮回做众生’,我的内心已经没有对死亡的恐怖,这点粗浅修行离得道或开悟或见性还远着呢。”“那你最近如何用功?”禅者说:“一心忏悔那些业障,从内心净化。我是一个将死之人,要在临死前,把内心清理干净,这几月我一直在忏悔。忏悔我造的业,忏悔我做过的错事,忏悔自己没能真正尽孝,忏悔自己曾经伤害过朋友、亲人,忏悔曾经说了很多妄语,在修行上,未得言得,未正言证,自负轻狂;忏悔自己曾经口是心非,说了不少是非,惹了不少麻烦,给他人带来了不少伤害;忏悔我对爱过我的女人带来的心灵上的伤害;忏悔自己的无知对同修带来的误导……”禅者说了那么多可忏悔的事情,说时还会流泪。他对我说,“一个人,在临终前的大忏悔,就是‘放下包袱,轻装上路。’”说到这句,他笑了。谁都知道“上路”意味着什么。他要我找来一个农村人洗衣服用的大铁盆,要我帮他把平生的文稿搬来,足足有一米高,要我当着他的面烧了。帮他烧?我不忍心,说:“这可是你一生的心血啊,多少出版社找你要书稿,为何要烧?不是很好吗?”我不干。他说:“你不烧,那我自己烧。这些没有价值的东西,不烧何用?我没有得道,那些知解宗徒的文字,到头来都是魔障,我自己是清楚的。烧了书稿,以免贻误后学,以免增我罪过。没有真正明心见性,所谈所说尽是野狐禅啊,你想让我堕落地狱吗?”他沉静地说:“我一生说法讲经,辩论是非,因为没有得道,没有见性,说了妄语和见地不正的话,报应在身,得病在口腔、食道、胃。”他的脸越来越消瘦,因为坐禅,精神尚好。我和他一本一本地烧他的作品,包括他的日记,不少还是用毛笔写的,字迹工整。大冬天,我们以书稿取暖。看着他的淡定与超然,我很感动,也想,我死前,要像他一样,烧尽自己所有的日记、文稿,不留那些杂碎,干干净净,毫无牵挂地离开。我的念头一动,他笑了,说:“别学我,学我没出息。”我来过多次,禅师都说在忏悔业障,忏悔过恶,他对我说:“口业最难忏悔,这一生中,我讲经说法,口出妄语,说人是非,口业大如山岳。”他叹口气说,“尽管口业深重,我还是要忏悔清净了再死。看来,我比预期的日子要晚死一月,这一个月专门忏悔口业。修道学佛的人,口头禅也造业啊,何况我口业不净,说是非,争曲直,谈邪见,不知这一个月能否忏悔清净。等我忏悔清净了,就是我要走的日子。”作为多年亦师亦友的人,我还是难过,问他:“你要走了,有什么话作为对我最后的忠告?”禅者说:“我知道你的未来之路,但不能说破,说破就是害你。未来的路在你心中,你如果能在夜里静坐内观,也会知道的。我这一生的经验,能告诉你的,就是:没有得道、没有开悟见性前决不为师,为师就害人,误人子弟即误人性命,果报严重,我的报应就在你眼前,所以,决不好为人师;其二,你开悟见性,还要保任修行,修出更大的本领后再出来弘扬佛法,即便你有了弟子,记住,不要接受他人供养,决不剥削弟子,江湖上的事情我见多了,很多老师把弟子当仆人马仔使唤,那个罪过很重;其三,不要轻视任何不懂佛道的人,哪怕他们见解幼稚、错谬,都不能笑人,我这一生笑了很多见解错谬的人,结果自己遭到报应,每一个没有开悟的人都是未来佛,一旦开悟就是大师,你怎能嘲笑大师?这道理我懂,但习气、傲气使然,给自己招了不少祸端,最近一月所忏悔的,就是我曾经轻视过他人;其四,你以后去参访他人,哪怕外道宗师,也不要带着成见去参访,不要比较谁高谁低,人间有无数菩萨化身教诲,外道中何尝没有菩萨教化?不要带分别心和成见,你一心聆听,内观,内智自生,生而不住。我过去好辩论,好争斗,口诛笔伐,结果自己得了咽喉癌、食道癌,罪孽深重啊。”他说着眼泪流下来了,是忏悔的泪,是悟达的泪,也是教诲的泪。他用泪眼看我,“记住了?”我说,“记住了。”我这十余年来也有一点点虚名,来拜师的人偶尔有,我深记禅者之戒,从来没有收过“徒弟”。有人给我磕头,我就赶快跪下给他磕头。这都是禅者的教诲。一个月后,他说:“我要走了,还是投生西北吧,西北穷一点,但人厚道,佛道的根源甚深,不像江南人,拿佛道赚钱,也不像东北人,骨子里并不敬佛。我就投生西北,咱哥俩有缘,三十年后,还能再见,那时你是大哥,我是小弟,你可要帮我。”我们都笑了。我说:“我向你学禅时不上进,你踢过我,那时该我踢你咯。”他说:“踢狠点,争取在你一踢之下,我当场开悟。”他真的在认定的那天坐化,肉体火化。我分取了他一点骨灰,来京时还带着,有一年,我发现窗外长的竟然是海棠,秋海棠,这才想起他的那首临终诗:海棠风过蝉*香,寥廓青天是故乡。再来求道道安在?康宁福寿非吾望。我恍然大悟,就把他的那点骨灰撒在窗外的海棠树下。窗前原先有棵松树,看了两年,小区的物业把松树移走,种了海棠,大概有五年了,夏天,海棠叶茂,无数鸣蝉在海棠叶下歌唱。海棠花红的深秋,蝉声已息,夜是那么安宁,安宁得让人猛然间不太习惯没有“蝉嘈”的夜晚,“禅嘈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。蝉鸣声不断,显出深林般的寂静。我家住在一个叫“康宁居”的小区。《尚书》把“福、寿、康、宁、善终”当成人生的五福,那个禅者不求人间的五福,只求大道。他最后一次显露神异,预言了我未来的居处,他的骨灰会渗进海棠树枝。他说这些都是无常的,离大道、离见性还很远。就他这样的修行还是没有了脱生死,没有开悟,没有见性。写这篇文章时,禅者已经坐化十多年了,想想自己的修为,惭愧啊。那个禅者是谁?我不愿意说出他的名字,他把一生的文稿焚毁,不希望有人记住他。我相信,总有一天,我会在茫茫人海遇见他的,不论是否认出他,我们总会有缘遇见,尽未来际,会遇见他,在那个了无分别的本地风光里会回遇见他。兴南子寓言故事会之《那个禅者》(三)妻读了我前几日写的《那个禅师》之(二),感动得落泪。我很少给妻讲自己访道的经历,也不给其他朋友、兄弟讲,觉得过一种平常的生活最好,修道的精神是内在的,如果神神道道地讲那些奇遇、感受,妻可能不会嫁给我,也许嫁了也过不长。我见过一些修道的人,包括圈子里某些名人,婚姻大多不幸福,神神道道的东西太多,最终伤害到自己。这是我不愿意谈访道经历的原因,文章中一般不写,偶尔有同心道友来访,关起门来讲一讲,也许还会吹牛,但不许对外传播,这时候谈谈感受、经历,好友间有个借鉴,仅此而已。妻把《那个禅师》之(二)转发给一位学佛的老师,老师看了也说感动。我倒觉得平常之极,只是说出了一些淡然将忘的往事。索性再写写那位禅师的故事,给学佛修道的朋友提供个参考。我很早因为练功习武而喜欢佛道文化,当时没有深入的信仰,直到遇见那位禅师。年的一天,禅师给我一本《金刚经》,说有“不生不灭的真理”。什么是不生不灭的真理?很快翻完了《金刚经》,不是很懂。年始读南怀瑾先生的《金刚经说什么》,才算有个入处,后来读了《金刚经全注全解》、《金刚经金丹直解》,前一本是古书,是古人集各家对《金刚经》的注解成书,后一本是民国年间纯一子著、六阳道人批、以丹道论《金刚经》之旨的奇书,总之,能读懂了。就这样开始学禅。禅者给我一本日本人编著的禅宗故事集,实际上,年我上高中时就读过禅宗故事,只不过当有趣的故事读,还以给同学讲禅宗故事为乐。去年和一位分别十八年的老同学相见,在宾馆里,在饭桌上,他记得最清的是我当年给他讲的禅宗故事。呵呵,那真是故事,启发心智。有个禅师用瓦罐背水,在过街的时候绳子断了,瓦罐破了,水流光了,他头也不会地往前走,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。有个人觉得奇怪,看不惯,大喊,“和尚,你的罐子破了”。和尚说:“破了就破了。”依然往前走。这个人拦住和尚说:“你咋地呀,怎么不回头看看。”和尚说:“罐子破了,水流光了,回头看有意义吗?我得赶回寺院,重新找个罐子背水。”和尚是开悟的人。我们凡夫可能会对着那个破罐子感叹、伤心、哭泣、抱怨、悔恨,和尚没有这些杂碎。破罐子不过比喻我们生活中遇见的许多不如意的事情。同学在十八年后还记着我当年讲的故事。我遇见禅者后,学的不是这些,是与本心有关的、与生死有关的、与智慧有关的禅。年,我读了袁宾先生的《中国禅宗语录大观》,有很多感受,一周之内,甚至更短的时间,写了多首诗作为禅宗故事的“颂”,很得意,以为开悟了。禅者读了诗作,说:“赶快烧了,不然就入魔了。那叫什么禅?那是文字慧解,与禅没有一点点关系。我问你:托着你这死尸的是谁?快说,快说?”我一时语塞。禅者说:“生死面前,那些诗文靠不住。”我惭愧不已,那首诗至今没有整理过。有一次,我到长安街上,走着走着,突然间有所体悟,那一瞬间真有“十字街头遇见亲娘”的感觉,那时我也念佛。禅师当年的批评是对的。此后我给《禅》杂志、《佛教文化》撰写过一些佛学、禅学稿子,发表了一些,禅者读了总摇头,说我是“知解宗徒,生死面前,那些佛学知识都靠不住。口头禅讲的天花乱坠,也是生死凡夫。”他教我坐禅,方法很简单,就是观心,就是发愿,就是忏悔,就是“吉祥心”的修持法,愿自己不喜欢的人吉祥如意,愿所有的生灵吉祥如意。他要我在静坐中思维佛道之理,这样的修持非常重要。我每读一本佛经,会盘腿端坐,思考经典的教诲,常年如此,有一年我精读了八十余部大小乘经典和《五灯会元》这样的禅书,读完了就在打坐中思维其精妙之处。禅者叫我在生活中谛观佛道真理,不要只在书本经典中学,看看生活中那些遭报应的活生生的例子以理解因果的道理;看看人生的悲欢离合以理解无常苦空的道理,这样,所学的佛法就是活的,是生动的,是融化于生活的。我真的花了数年时间把佛道之理和生活、见闻结合起来观察、思悟,明白了许多道理,后来读佛经,不再感到困难。有一次,他对我说:“你呀,儒家的家教,道家的愿力,佛家的归宿”。这多少年来,这句话为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。先祖是儒生,家里面老辈讲的多是儒家的思想;皈依法师是我在终南山*龙洞遇见的智光禅师,尔时我在社会上做着道家的事业,出版道书,讲解道经,这与我看到道家文化不兴盛而发的“为古真扶道脉”的愿力有关。虽然学道,但我倾向于张伯端的路子,“先以神仙命脉诱其修炼,次以诸佛妙用广其神通,终以真如觉性遗其幻妄,而归于究竟空寂之源矣。”我业障很重,在家种地时不甘心呆在农村,禅者叫我读《六祖坛经》,叫我诵《太乙金光神咒》,他说,念《太乙金光神咒》可以化解一些业障,可以净化心意识,可是我做得不是很好,但有效,我把此诀公开于博客了。读《坛经》的感受真好,内心有了某种体验后,感到虚云老人所说“春来山花处处秀,山河大地是如来”,真实不虚。眼中的世界立马变了,于是想外出访道。年,禅者和我闲聊,对我说:“你要真修行,抓住《吉祥经》那几首偈子,一辈子够了。”他给我用工整的楷书抄写了《吉祥经》,很短,内容如下:《吉祥经》(李荣熙翻译)如是我闻,一时佛住舍卫国祗陀园给孤独精舍。时已夜深,有一天神,殊胜光明,遍照园中,来至佛所,恭敬礼拜,站立—旁,以偈白佛言:众天神与人,渴望得利益,思虑求幸福,请示最吉祥。世尊如是答言:勿近愚痴人,应与智者交,尊敬有德者,是为最吉祥。居住适宜处,往昔有德行,置身于正道,是为最吉祥。多闻工艺精,严持诸禁戒,言谈悦人心,是为最吉祥。奉养父母亲,爱护妻与子,从业要无害,是为最吉祥。布施好品德,帮助众亲眷,行为无瑕疵,是为最吉祥。邪行须禁止,克己不饮酒,美德坚不移,是为最吉祥。恭敬与谦让,知足并感恩,及时闻教法,是为最吉祥。忍耐与顺从,得见众沙门,适时论信仰,是为最吉祥。自制净生活,领悟八正道,实证涅槃法,是为最吉祥。八风不动心,无忧无污染,宁静无烦恼,是为最吉祥。依此行持者,无往而不胜,一切处得福,是为最吉祥。(《吉祥经》校对无误,可以单独下载)读了短短的《吉祥经》,大为感动,一数,只有十一首偈子,道家讲究十二是圆满之数。于是我写了一首诗补足其数:常念众生苦,此心最殊胜。弘法利有情,是为最吉祥。我补写的这一首,禅者看了没有批评,倒说:“你真的有弘法的愿心,那就好。”后来我从《吉祥经》里选了几首,加上自己写的那首,写了一篇文章,题目现在忘了,那时我以“释法宏”的名字写作,稿子投到《国际气功报》上,刊登出来了。到了年,想起已经坐化的禅者,很是怀念,就从净慧法师编辑的《在家教徒必读经典》一书中选出《吉祥经》注解一遍,刊发在《益生文化》上。我补写的那首诗没有收录,以免误传。当时我在西安时把这首诗写在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的扉页上,词典我从西安带到北京,算来跟我十六年了,至今是我查字的工具书。今天写此文,想告诉朋友们,从生活中修禅、悟道,以《吉祥经》为本,一生受益无穷,这是禅者的教诲。赵文竹先生是当代大禅师,自言要做个“吉祥使者”,把吉祥带个人间。你传播《吉祥经》,你就是吉祥使者;你实践《吉祥经》,你就是吉祥化身。你和亲人的生命里会充满吉祥的。那个禅师给我的教诲还有,不要自以为是,不要把自己的慧解、聪明、辩聪、世智当成开悟,当成悟道,那是光影门头的活计,根本靠不住,自以为开悟而讲经说法,全是外道。现在反省,真是外道。有一年,我在终南山南五台大茅篷访道,那时宝珠大禅师在说法,宝珠禅师是虚云禅师的徒孙、止俗禅师的老师。当年虚云老人在终南山隐居修炼,入定半月,老虎在茅棚外行走多日。宝珠大师那时讲“元教”,革新佛教,我那时看不惯,心里不认可,没拜宝珠禅师为师。今年夏天,我和几个朋友再次入山,见到止俗禅师,谈起十余年前的旧事,止俗禅师说当年宝珠禅师很喜欢我。止俗当年就批评过我的虚妄。十年后我悟到了“不用耳听,不用眼看,非耳目之所到,不离耳目之功用”的道理,忏悔了自己的傲慢心。我在《访道家常话》系列里写过,只是那些博文随后删除。宝珠禅师那时以神通出名,有关他的传说很多,仅我在止俗禅师那里听到的已经不少了,我的博文中写过他,只是没有写他的法号。我当时满肚子经典和教条,总觉得宝珠绕开传统讲什么“元教”,未必是正路。这是个疑惑。我那禅师朋友给我说:“你的眼睛看不透未来,看不穿过去,看不明当下,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人?十六年后你会明白的。”今年,我读韩国禅师朴重彬(——)大师的《圆佛教教典》时,才想起宝珠禅师的那个“元教”。韩国的圆教是朴重彬大禅师开悟后所创立,现在名满国际,中国一些学者也在研究圆教,这本《圆佛教教典》由北京大学宗教研究所的楼宇烈教授组织中韩十二名教授、专家翻译,由宗教文化出版社年出版。这本书一出版我手边就有,囿于传统的想法,不太认可这新创立的“圆教”,一直没读,书也退给书市。直到今年八月闲逛城南旧货市场,见这本书,全新的,五元钱一本,就购了一本,闲时读读。这一读,大吃一惊,发现这是一本非常好的书,朴重彬大师真是开悟者,他创立的圆教是近代革新的佛教流派,像太虚大师在近代中国提出“人间佛教”而革新佛教一样,圆教的基本精神和法门以佛法为本,朴重彬大禅师说法的言论和经历被弟子们记录下来汇集成了《大宗经》,好比六祖慧能说法,弟子整理成《法宝坛经》,《大宗经》值得中国的佛教徒阅读,收录在《圆佛教教典》一书中。我想起了宝珠禅师的“元教”,何尝没有革新精神?有何不能理解?宝珠禅师讲的“不生心”、“修意生身”等等理法都没出《金刚经》和《楞伽经》的范围。读了韩国的“圆教”著作,理解了终南山的“元教”教化,整整晚了十六年。想来惭愧,都是我见、我执造成的障碍,就是佛家所谓“所知障”,所知障乃心中贼。想想那个禅者的话,真的清凉。他多次对我说:“不要带成见听法,否则,除了增长我慢以外,一无所获。对世人要有敬畏之心,何况对讲经说法的人。”因对圆教感兴趣,想把《圆佛教教典》给几位佛道界的朋友送几本,“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”,总有可以学习、借鉴的地方,我的心中已经扫除了那些成见。真的感谢那位禅者,多年来一直默默地帮助我。我跟他吵闹过,他只是憨厚地笑笑,不做辩解。禅者坐化多年,想想他的教化,我放弃了心中很多的执着,不再执着佛法,不再执着道学,更不再执着某某成就,做一个平常的人,做平常的事,传播圣贤平常的教诲,和妻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工作之余,读书,修行,不再思考未来那些遥远的事情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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