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在前面:创作这篇文章的原因有三:一是近日游览棋山,面对着优美风景,忽然来了灵感,想把自己对人生的一些感悟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分享给大家;二是恰逢假期,想尽绵薄之力为家乡的全域旅游宣传工作添砖加瓦;三是许久不写文章,文笔不敢不练,笔一旦生锈便提不动了。能坚持下来不容易,希望大家多多支持、留言、转发!
话说山东莱芜境内有一奇山,其势峰峦起伏,其形宛若卧牛,传说尝有仙人休憩于此,以山为盘,以石为子,对弈品茗,盘桓数载,乃保此山常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,时人甚感其恩惠,故称此山为棋山。
在这棋山脚下,坐落着数个村庄,村民世代依山而居,大多以砍柴捕猎为生。却说村民之中有一年轻后生,姓王名质,生得高大挺拔,为人憨厚生性纯良,且极重孝道。其母年事已高,常年卧病于床,王质每日上山砍柴采药,日出即去日落乃归,如此往复十数年如一日,邻里乡亲无不交口称赞。
这一日,太阳刚刚升起,朝霞还未散尽,王质便匆匆别过老母妻儿,背上竹筐斧头,腰里揣了干粮,就要上山砍柴采药。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,山间树木郁郁葱葱,岭上虫鸟叽叽喳喳,幽静曲折的山间小道蜿蜒而上,一眼望不见尽头,道旁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挂着晨露争奇斗艳,宛如一个个刚刚出浴的美人,脸上的水珠还没来得及拭去,说不尽地妩媚动人。王质仿佛醉在了这迷人的景色中,一时间心旷神怡,不禁哼唱起小调来:
物华天宝美棋山,人杰地灵玄又玄;
雪蓑洞中隐先贤,棋盘石上会神仙。
边走边唱,渐行渐远,不多时王质已然行至山林深处。只见此处岭深林密,风光与初进山时已大不相同,其四周弥漫着朦胧的雾气,偶有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地上,仿佛有灵气般忽隐忽现。王质自知日头已高,自己还未到草药盛产之地,便不敢怠慢,之后再也无心赏景,只顾埋头赶路。如此又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,忽而豁然开朗,竟是到了一块宽阔的平地。这段路王质少说也行了百余回,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,他忙抬起头四下观望,生怕迷了路,这一望,却是又看到了更加奇特的景象。
只见离王质不远处立着两棵参天大树,两树下各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,两人正相视而坐,执子对弈。但见执黑子者身着白袍,头簪发冠,五官俊朗,胡须飘逸,谈笑时神色婉婉,眉宇间仙气飘飘,令人望而生敬;执白子者灰袍加身,左手挽拂尘,右手执棋子,其面色白里透金,额头宽阔多皱纹,双眸深邃悠远,双耳细长似垂,气定而神闲,不怒则自威,真如天神下凡。
「莫非世间当真有仙人?」王质心底默念道,他此刻既好奇又畏惧,端的是进退两难,一时间踌躇起来。
「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,吾等只是耄耋老人,行将就木,那后生因何生畏?」白袍老者朗声叫到,其声若洪钟,似有万钧之力,将王质摇摆不定的灵*攥了一攥。
王质当下再不迟疑,抬腿便向二者走去,口中答道:「晚辈…晚辈不是有意冒犯,只是…只是怕自己凡夫俗子,扰了两位仙翁的兴致,敢问两位前辈,可是这山中棋山观内的神仙?」
「哈哈哈…」两位老者齐声大笑起来,笑得王质云里雾里,更加摸不到头脑。
「相见即是缘,吾等亦皆山野村夫,只是虚长几岁,见识也便多了几分。」白袍老者笑着答道,说罢又问王质是否懂棋,未等王质回答,老者便又自顾自地言语起来:
「尔且看这棋盘,其上黑白子交错,白为善,黑为恶,两者相生相克,此即人之本性也。婴儿初生时,其性便似这空棋盘,无善亦无恶,年龄愈长,见识愈多,则黑白子齐落,善念生则恶念起,无人可免之。所谓大善人,实乃白子居上风,黑子失其势,即其人性中善念胜过恶念,而非其性中无恶;所谓大恶人,乃是恶念压制善念耳,纵然罪孽滔天罄竹难书,其一生中亦必有善举。你看此处,白子围而成气,黑子将成死棋,然而若将此点放一黑子,则黑子成气而白子尽死,棋局瞬息万变一如人性之多变,一时恶念起便可将功成名就之人毁于旦夕之间,然下棋可悔,人生却不可悔也。万恶之中,尤以贪、嗔、痴最*,乃万恶之根源,世间又有谁可不受其害?」
这棋路本就错综复杂,王质观之表面已实属不易,此刻又闻听如此道理,愈想愈觉得晦涩艰深,一时禁不住头晕目眩,口干舌燥起来。他只觉口渴难耐,此刻也容不得多想,见棋盘旁边放有几只茶杯,杯中似有香茗,便一把抓起,大口喝将起来。谁料这茶水初入口时甘甜如饴,细品起来竟是五味陈杂,王质口中好似打翻了调料罐,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混合起来,说不出的古怪。
此前沉默不语的灰袍老翁突然开口说道:「饮我杯中茶,入我道中门。汝可知今日之事绝非偶然,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,寻方问药者众,然成者几何?盖因权贵遮眼,利欲熏心,纵有羽化之法,却无登仙之命。尔日行一善,乐于助人,上养高堂,下教子嗣,年近而立仍怀拳拳初心,乃得今日善缘,老朽也是顺应天意,送你一场造化。」
王质听罢,更觉佶屈聱牙,实难领悟其中要旨,但知此番机遇千载难逢,遂躬身行礼,虔诚答道:「恭请仙翁指点一二。」
灰袍老翁微微一笑,道:「小子虽无甚修行,倒也识些礼数,方才长庚所言之善恶论,实为极浅显之道,世间万物,因果循环,又岂是非黑即白,善恶一言可蔽之?」说罢,拾起一子放入棋盘,又说道:「无极生太极,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生天地万物。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,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,一者生数之主,据其极而运四方也。三百六十,以象周天之数;分为四,以象四时;外周七十二路,以象其侯;枯棋三百六十,白黑相半,以法阴阳。是以黑子为阴,白子象阳,黑白交替,天地合而万物生,阴阳接而变化起。人生如棋局,对弈双方各执一色,黑白对立,目的皆为赢。然有鲁莽者埋头苦下,横冲直撞,肆意拼杀,到头来输得惨不忍睹,血本无归,此乃阳盛阴衰;又有犹豫者优柔寡断,前怕饿狼,后惧猛虎,终因患一城一池之得失,而满盘皆输,此阴盛而阳衰者也。夫智者对弈,必知其目标,寻其方向,察其对手,顾全大局,每一步皆了然于胸。弈之胜,不在于杀对方之子,而在于围己方之势,若己方棋子皆存其气,纵不伤敌方毫厘,亦可胜之。故弈之道,在于纵观一生之“围”,而非区区眼前之“争”,万物万事皆泰然处之,动静相宜,阴阳调和,方为制胜之道。」
王质闻之,如清液闻钟,又如当头棒喝,仿佛世间万物运行之道,皆蕴于此棋盘之中。两位老者手中不停下子对弈,口中亦不断传道授业,王质静坐于侧,早已沉醉此间无法自拔,混不知太阳东升西落,林中花谢花开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白袍老者忽朗声问道:「王质,今日尔欲采何药奉亲?」
王质躬身道:「当归。」
话音甫落,漫天金光闪烁,周遭劲风四起,直吹得王质站立不住,被急风带起数丈,又重重摔在地上。这一摔更是摔得他七荤八素、头晕目眩,顷刻间便沉沉地昏死过去。再醒来时,两位老者早已不见踪迹,王质面前惟留一青石板,依稀能辨出些许棋路纹理,而他放在棋盘旁的竹筐、斧柄,早已腐烂不堪,斧头上也覆盖了斑驳锈迹。王质此刻只觉自己适才所遇之事似真似幻,恍如梦境,脑中混沌不已,也不再多想,跌跌撞撞走下山去。
山路曲折依旧,可山下村寨布局已与之前大不相同,而村中所居之人更无一人是王质旧识。其妻子老母亦不知所踪,王质苦寻数日,仍杳无音讯。
而山中老翁所传之道,王质能忆起者不过其中万一,然日夜研悟,终成一代大儒。
后人有诗赞曰:
流水行去世代殊,石棋山上有樵夫。
至今传说樵柯烂,不识当年柯烂无。
俊心隽语低调的分割线
俊心隽语·一如既往为您带来
高质量有情怀的原创好文章
希望好朋友们多多转发分享
刘俊小小赞赏,成就一段梦想
赞赏
人赞赏